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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5月31日 星期二

加拿大華裔女記者馮文嘉《在阿富汗的天空下》的28天

當我看到這篇文章的標題時,我就決定看下去……你懂得,關於人性醜惡和本善的矛盾面,也許我該看看這本書,或許你也會跟我一樣,受益匪淺… …

    據加拿大《多倫多星報》近日報導,現年38歲的加拿大廣播公司華裔女記者馮文嘉,2008年10月12日在阿富汗首都喀布爾市郊一處難民營採訪時,被持槍歹徒綁架。綁匪將她押入一個狹小的地下洞穴,囚禁了28天,期間馮文嘉慘遭性侵犯。前不久,她將這段不堪回首的經歷撰寫成書《在阿富汗的天空下》,並決定將該書的部分版權收益捐贈給阿富汗,幫助當地的婦女兒童學習互聯網和計算機知識。

    採訪結束時被持槍歹徒綁架

    2008年10月12日中午,阿富汗首都喀布爾市郊,加拿大廣播公司(CBC)華裔女記者馮文嘉(Mellissa Fung)在當地翻譯舒庫爾的協助下,正在一個難民營採訪。

    事發兩年多之後,馮文嘉還記得,那天是個大晴天,工作進行得很順利。在收拾器材走向採訪車準備離開時,她高興地對舒庫爾說:“這次採訪很成功,挖掘出了很好的材料,我很高興來這裡採訪……”

    這時,一輛藍色的車捲著塵土飛馳而來。馮文嘉還沒回過神兒來,從那輛藍色車上跳下兩個年輕男子,手裡端著AK-47衝鋒槍,其中一人拿槍對準舒庫爾和司機,勒令他們站在原地,另一人拽住馮文嘉往車裡拖。

    驚聲尖叫之後,馮文嘉開始激烈反抗,一拳打在那名拽她的男子臉上。此人惱羞成怒,拔出刀,刺傷了馮文嘉的肩膀,趁她疼痛難忍時把她拖入車中。另一男子毒打了舒庫爾和司機後,上車揚長而去。

    被扔在前後兩排座位之間的馮文嘉,不停地問劫持她的兩名男子:“你們究竟想幹什麼?你們想把我帶到哪裡去?”那名刺傷馮文嘉的男子用英語回答:“我們是塔利班,不過不會殺你。”

    馮文嘉意識到不妙,她聽說過許多西方記者被塔利班綁架的悲慘經歷。

    雖然聽不懂歹徒們說的普什圖語,但馮文嘉看得出他們很緊張。為了不被警察發現,一名歹徒用馮文嘉的圍巾遮住她的臉,另一名歹徒把馮文嘉隨身背的兩個包——背包和相機包蓋在她身上,用腳踩住她的雙腿,不准她亂動。馮文嘉放在褲兜里的手機也被他們搜走。

    歹徒害怕被追踪,草木皆兵

    車子行駛過程中,歹徒不時透過後窗,觀察有沒有被跟踪。確認沒有被跟踪後,他們才稍稍放鬆。

    兩名下車劫持馮文嘉的歹徒自稱名叫卡利德和沙菲爾噶勒。

    馮文嘉問兩人的年齡,兩人開起了玩笑。卡利德說:“18、19、20,反正就這幾個數。我想我應該在18、19或20、21歲左右!”

    車子行駛了20多分鐘後,在一個小山村旁停下。即使已被劫持,這裡的景色依然讓馮文嘉陶醉:遠處是青山,近處是炊煙裊裊的村莊,村莊外是高低起伏的草地,鳥兒鳴叫著,不時出沒於草叢中……由於在遭劫持時的掙扎中掉了一隻隱形眼鏡,馮文嘉看東西時感覺很彆扭。

    歹徒們讓馮文嘉下車,押著她走山路。這時歹徒仍害怕被追踪,顯得有些草木皆兵。當馮文嘉背包內發出震動聲時,卡利德馬上把她的包翻了個遍,從裡面搜出一部手機。

    馮文嘉有兩部手機,一部放在褲兜里,已被搜走,另一部放在背包裡,直到接收到短信時才被歹徒發現。

    短信是馮文嘉在坎大哈的同事保羅·沃克曼發來的。原來,被劫持時,馮文嘉曾大聲向舒庫爾說:“打電話給保羅,他知道該怎麼做!”這條短信便是保羅發來的。

    卡利德搜出手機後很憤怒,指責馮文嘉“不老實”、“撒謊”,然後取出了手機的SIM卡和電池。他還摔壞了馮文嘉的手錶,說裡面裝有GPS,會指引警察來救她。

    步行兩個多小時後,一名穿著阿拉伯長袍的男子騎著摩托車迎面而來,然後載著馮文嘉沿著山路行駛了一個半小時​​,到達一座小鎮。

    “我要睡了你!”

    到達小鎮後,馮文嘉提出與保羅通電話,卡利德竟然答應了。

    撥通電話,馮文嘉說:“嗨,保羅,是我。我還好,不要擔心!”這時卡利德奪過電話說:“她和我們在一起!”然後就掛斷了電話。

    在馮文嘉的一再懇求下,卡利德同意她再跟保羅打一次電話。馮文嘉在電話中對保羅說:“嗨,還是我,這次是為了跟你道別……拜拜。”

    接下來,馮文嘉被押入山腳下的一處地下洞穴。洞穴長不過兩米,寬不過1米,高不到1.5米。

    見馮文嘉肩膀傷口的血已經凝結,一名歹徒的哥哥打來清水,讓馮文嘉清洗傷口。

    接下來的28天,馮文嘉一直被囚禁在那個洞穴裡。每隔一段時間,歹徒就會扔下來一點餅乾,以及過期的盒裝果汁,有時在她的要求下,他們還會丟下來幾根劣質香煙。歹徒還往地洞里扔了一個桶,給她通馬桶。地洞裡陰暗潮濕,有一盞使用電池的燈。有時,因為恐懼,馮文嘉白天都開著那盞燈。

    雖然馮文嘉受了傷,但歹徒仍輪流在地面上站崗,24小時看著她,防止她逃走。

    被劫持的第二天晚上10點多鐘(歹徒給了馮文嘉一個鐘錶),馮文嘉裹著薄薄的毯子半夢半醒,突然覺得有一雙手在摸她的腿,原來是卡利德的叔叔阿杜拉曼順著梯子爬了下來。

    “我要睡了你!”阿杜拉曼說。

    馮文嘉嚇得毛髮直豎,她壯著膽說:“我會空手道。如果你敢亂來就死定了,真主會讓你下地獄的。”

    但阿杜拉曼不吃這一套,他掏出一把刀,架在馮文嘉的咽喉上,然後強奸了她。

    馮文嘉在撰寫《在阿富汗的天空下》一書時,在初稿中並沒有描述這段經歷。而在定稿中,她冷靜地回憶了那段經歷。 “那是書中最讓我為難的一部分,但如果不寫,總覺得不真實。”

    發現歹徒身上的“人性”

    卡利德得知叔叔強奸了馮文嘉,就不准他再去當看守。

    由於會說英語,卡利德和馮文嘉最“談得來”,他很關心馮文嘉的傷勢。一天,馮文嘉裝病,卡利德很著急,喊來一名土郎中給馮文嘉看病,隨後給她扔下一些不知名的藥,但已經過期了。

    馮文嘉得知,卡利德並非塔利班成員。卡利德的父母在巴基斯坦定居,他和5個兄弟、一個妹妹住在阿富汗。他的家族是個“綁架專業戶”,每當成功綁架外國人,就由他的父親出面談判,索要贖金。

    卡利德告訴馮文嘉:“我們喜歡劫持外國女人,因為不會遭遇太多反抗!”

    馮文嘉要卡利德保證不殺她。卡利德把手放在《古蘭經》上發誓:“我發誓,我不會殺害你。我父親會去要錢,一旦要到錢,我就會把你送到當初發現你的那個(難民)營地。”

    卡利德“寬慰”馮文嘉說,在她被綁前不久​​,他們剛剛放了兩個歐洲人,因為他們都交了錢。

    在與卡利德的接觸中,馮文嘉發現了他身上的一些“人性”。

    “他同我談他的女朋友,這時他的語氣就顯得很溫和,他說他很想要個孩子。”馮文嘉說,“人性中總有脆弱與堅強,即使是綁架我的人也不例外,不應該把他們單純地視為魔鬼。”

    有時,卡利德還和馮文嘉談論自己的理想。他的理想是成為“人彈”。 “我真的要去時,你會聽到我的消息的。那肯定是樁大事件,會有很多人陪著我(送命)。”

    獲釋後不久,她和他墜入愛河

    被囚禁時,馮文嘉每天的大多數時間都枯坐在洞穴裡。有一次她要求歹徒給她書看,不久,上面就扔下來幾本書。馮文嘉哭笑不得,原來那是當地學校的英語教科書。

    好在歹徒允許馮文嘉寫日記。她在日記中寫道:“有一天,看守告訴我,塔利班擊落了一架直升機……”

    除了寫日記,馮文嘉還寫信給朋友,雖然這些信不能即時發出。

    同事保羅也寫信給馮文嘉,儘管這些信沒有寄出。

    其中一封信是這樣寫的:

    最親愛的M:

    現在才晚上8點,我已經把郵箱查了個遍,不知該如何度過今後的日子。我討厭去想你瘦了多少,因為我知道你已經不能再瘦了……順便說一句,法裔加人隊(溫哥華的一支冰球隊,馮文嘉是其球迷)的6個客場之旅2勝4負,連藍夾克隊都贏了他們。想念你!

    馮文嘉被綁架期間,加拿大民眾並不知情,該國和其他國家的媒體對此守口如瓶,以免影響她的獲釋。

    被綁架的第28天,歹徒將馮文嘉拖出洞穴,用布蒙著她的臉。經過很長一段路程,她來到大路上,上了阿富汗情報部一名官員的車——她自由了。

    後來馮文嘉得知,阿富汗安全部門抓獲了卡利德的一個朋友,用他交換了馮文嘉。

    獲釋不久,馮文嘉與保羅墜入愛河。

    雖然被囚時寫的日記沒被准許帶走,不過馮文嘉還是憑記憶把這段經歷寫成了《在阿富汗的天空下》一書。馮文嘉表示​​,她決定將該書的部分版權收益捐贈給阿富汗,幫助當地的婦女兒童學習互聯網和計算機知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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